我不喜導演表現的林覺民和陳意映,演員的演繹太稚嫩,每逢深刻的情感表達,表演痕跡總是太重。
與妻書中有:「吾愛汝至,所以為汝謀者惟恐未盡。汝幸而偶我,又何不幸而生今日中國!」 他心中有深情,但對革命的心卻堅定不改。陳意映雖是舊式女子,但她會詩文,有才氣。 是以她不僅僅是林覺民的妻子,為他生兒育女,更是他的知己,朋友。如此,他與她心靈交匯,促就了一段百年深情。
人們總是說,情深不壽,情深不壽。未必無理。我總想起陸游和唐婉這一對。
那兩篇著名的釵頭鳳:
釵頭鳳(陸游)
紅酥手,黃縢酒,滿城春色宮墻柳。東風惡,歡情薄。一懷愁緒,幾年離索。錯,錯,錯!
春如舊,人空瘦,淚痕紅浥鮫綃透。桃花落,閑池閣。山盟雖在,錦書難托。莫,莫,莫!
釵頭鳳 (唐婉)
世情薄,人情惡,雨送黃昏花易落。曉風干,淚痕殘。欲箋心事,獨倚斜闌。難,難,難!
人成各,今非昨,病魂常似秋千索。角聲寒,夜闌珊。怕人尋問,咽淚裝歡。瞞,瞞,瞞!
二人被陸母強行拆散后,唐婉無奈再嫁,陸游被迫再娶。然而新婦遠沒有唐婉知他,懂他。這何等寂寞。
唐婉郁郁寡歡,在三十歲那年死去,陸游直到七十四歲才得知。那時,他已經兩鬢斑白。
《沈園》里,他寫:
夢斷香消四十年,沈園柳老不飛綿;
此身行作稽山土,猶吊遺蹤一泫然。
城上斜陽畫角哀,沈園無復舊池臺;
傷心橋下春波綠,曾是驚鴻照影來。
「 傷心橋下春波綠,曾是驚鴻照影來。」如今的如今,我只能在夢里與你相逢。
自古動人情愛故事多,我們緬懷過去,然后審視自己的內心。
有記載,林覺民死后,陳意映「秉志撫孤,終因悲傷過度以終,年僅二十二歲。」這是個中國式的傳統結局。但我更希望陳意映這樣被熱血男兒愛著的女子,應該是柔韌而堅強的。在林覺民死后,她還能夠孤勇的憑借那些美好的回憶活著,作為林覺民生命的延續,活下去。
我更敬佩這樣的女子。